冯颜利 唐 庆:警惕民间思维陷入极端主义泥沼
狭隘、偏激与缺乏理性是极端主义的主要特征
“极端”与“极端主义”的区别在于由偏激而致极端的思想观念是否形成系统的理论观点或主张要求,进而导致极端的行为活动。极端主义包含以下三个基本内容:第一,它具有系统的、由偏激而致极端的思想观念;这是极端主义的思想内核。第二,极端的思想观念以系统的主张要求形式显现;这是极端主义思想内核的外化,可以认为是说教式的“极端主义”。第三,极端的思想观念和主张要求被付诸行动;这可视为行动式的“极端主义”。
从极端主义的内涵看,狭隘、偏激与缺乏理性是其主要特征。极端主义者在思想立场上往往抱持非此即彼、非友即敌的态度,有着强烈的排他性;其次,受其偏执思想的主导,极端主义者在分析问题、作出判断与决策时大多固守一隅,习惯从单一角度、层次审视问题,因而容易急躁冒进;再次,由于其政治上的边缘地位且追随者人数甚少,极端主义者常常使用极端的手段以实现其偏执的目标。
因此,生活中的极端言行,特别是微博中的极端言语,从学理上看,绝大多数可能并不是极端主义。但是,现实中针对各种事件缺乏理性的极端言行,对社会的负面影响却不可小视。非理性的极端言行在社会上一旦泛滥,就极有可能成灾,极端的言行就会走向极端主义,而极端主义对社会的危害在当今世界是触目惊心的。
极端主义的主要表现与危害
极端主义主要发生在政治和宗教领域,由此形成政治极端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当然,极端主义也可能发生于社会其他领域,形成多种多样、形形色色的极端主义。
第一,政治极端主义的主要表现与危害。在政治领域,由于参政者立场、观点、态度的不同,在思想观念上会出现从传统、保守到激进的主张要求以及发生与此相应的从温和、激进到极端的行为活动。在政治极端主义中,最为敏感的问题是对现存社会制度、现行政权的挑战:一则极力主张和要求实现变革,进而采取极端、过火行为;一则固守传统,坚决反对变革并竭力阻挠变革的实施。美国学者指出“政治极端主义者总是有意无意地歪曲事物”,“把那些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视为敌人”,“经常‘错误’地理解和认识事物和问题的真相……他们很少能够清晰而客观地全面思考问题”。小布什政府在发动伊拉克战争前就曾蓄意制造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有可能在短期内研制出核武器因而对美国及其他国家形成巨大威胁的假情报,意在操纵民意、左右对伊政策,为其控制伊拉克石油、并进而控制整个中东地区的非法战争提供“合法性”依据。然而事实表明:对伊战争,美国不是在反恐,而是在制造恐怖。因此,小布什荣登2006年全球危险人物排行第二(仅次于本•拉登)就不足为奇了。由此足见,政治极端主义是对世界和平的巨大威胁。政治极端主义不仅对世界和平构成威胁,也会极大地影响一个国家的安定与繁荣。比如,在新中国建设的过程中我们也曾受到极左思潮的影响,导致反右派斗争严重扩大化的“文化大革命”,对党、国家和人民造成极大损失。
第二,宗教极端主义的主要表现与危害。当前国际政治和社会生活中与宗教有关联的极端主义大都是冠以宗教之名的极端主义。本•拉登领导的基地组织就是在宗教名义的掩护下从事政治活动特别是恐怖活动的。这是宗教极端主义的最典型事例。事实上,很多学者都曾撰文指出伊斯兰教经典《古兰经》、《圣训》中有大量宣扬和平、宽容,主张正义、公正的经文;恐怖分子是在歪曲伊斯兰教的概念,为其袭击平民的残暴行径作辩护。伊斯兰教的“圣战”理论正是经过宗教极端分子的曲解和利用而变成了他们进行恐怖活动的理论依据。当前伊拉克、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频繁发生的恐怖袭击,受到伤害的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穆斯林群众。恐怖分子制造的教派冲突,更多的是为了给美军和当局制造麻烦,使美军无法从中东脱身。这种完全丧失了理性的恐怖行为,已经成为人类的大敌,受到了世界人民、包括穆斯林的反对。
第三,警惕网络及其他媒体文化中的极端倾向。现在网络上充斥着许多极端言论,从当前网络最流行的符号中就能对这种极端取向窥见一斑:最美、最牛、最帅、最雷人、最丑陋、最恶……现实中的温良谦逊者一到网上就开始站队分敌友、偏执走极端:要么是“最好最美”,众口铄金;要么是“最坏最丑陋”,恨不能积毁销骨。而媒体的标签化诱导和放大冲突的选择性报道也助长了民众的极端情绪:一有冲突便去寻找“官二代”、“富二代”、“官员”、“富人”之类易点燃情绪和引发争议的标签;无视舆论中客观中立的理性判断,一味夸大极端。殊不知,久而久之,这种极端思维的暗示可能促使极端人群的形成并诱导人们以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导致社会四分五裂,甚至成为极端主义、恐怖主义滋生的温床,严重威胁公共安全与社会的安定繁荣。
第四,极端个人主义的主要表现与危害。极端个人主义就是生硬割裂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从而片面地突出个人,凡事以个人利益为中心的一种价值观念。极端个人主义源于思想观念上的误区:市场经济容易导致个人主义。极端个人主义主要表现为利己主义、享乐主义、报复主义和小团体主义等。2011年7月22日发生在挪威首都奥斯陆市中心的汽车炸弹爆炸和于特岛上的枪击事件造成至少91人死亡,警方称嫌犯与挪威国内极右翼势力有关,可能是个人极端主义者“报复社会”的疯狂举动。
极端个人主义不但腐蚀着人民群众的精神意志,破坏社会公共道德,而且还直接、间接地影响破坏社会生产,严重危害社会的健康发展。仅仅由于贪图个人的方便和小利所造成的交通违规和生产操作违规事故,就导致我国每年伤亡人员成千上万,财产损失数以亿计;造成许多企业破产,工人家破人亡;由此造成的环境污染、资源浪费,更是难以统计。尤其严重的是,这股极端个人主义之风,已经渗入党和政府的干部队伍里,某些党员干部由它所衍生的徇私枉法、贪污腐败正在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后果。可以说,极端个人主义会严重腐蚀着我们的党和政府,会破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建设事业,威胁着国家、党的前途命运。
理性面对极端思潮
首先,从根本上说,极端主义无疑来源于实践,中外极端主义的产生概莫如此。国内极端思潮根源于社会现实利益的严重分化以及微博极易对这种分化产生过激反应。从国外各种极端主义产生的根源上看,也都有其现实基础,政治极端主义、宗教极端主义、文化极端主义与极端个人主义都有其产生的现实土壤即现实矛盾。如政治极端主义的产生,根源于政治极端主义者追求个人的政治目的与利益,夸大自己党派政治的积极方面,完全否定其他党派的作用;宗教极端主义产生于对某种宗教的狂热崇拜与错误理解,进而完全否定其他各种宗教存在的合理性等等。
其次,极端主义的产生也有其认识论根源。一是非理性,缺乏理性与辩证思维,狭隘地看各种问题;二是容易走极端,固执己见,出现全盘肯定或全盘否定,也就是非此即彼;三是缺乏总体性思维,极力夸大问题,忽视价值的多元性,缺乏看问题的不同视角与立场,长期的极端思想进而导致极端主义的产生。
总之,极端主义是一种偏激的价值观,其产生和发展有其深刻的理论渊源和实践基础,中外形形色色、多种多样的极端主义给人类社会的安定团结和和谐发展带来很大危害。只有保持理性、尊重多元、客观公正地分析问题,才能避开极端主义的泥沼,维护世界的安定和谐。
(作者分别为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博导;重庆师范大学讲师)
网络编辑: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