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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要“健全促进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深度融合制度”[1]。为新时代新征程加快数字经济等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进而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
一、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价值
以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对巩固我国国民经济根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和提升全球价值链的位置具有重要战略价值。
（一）巩固国民经济根基
新质生产力作为先进生产力，载体是产业，其以高科技赋能实体经济创新发展、以高效能赋能实体经济发展效率、以高质量赋能实体经济发展品质，助力国民经济稳固增长。
一是新质生产力是具备高技术性的生产力质态，创新是其重要特征，可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创新驱动在主导产业创新发展中发挥引领作用，其创新范畴广泛，涵盖技术、商业模式等多个层面，以适应并构建符合新质生产力发展需求的产业架构，为经济增长注入新动能。同时，创新模式正由模仿向自主、由技术研发向全面产业创新演进，以提升整体科技实力。此外，科技成果转化效率高，有效助推了我国新能源汽车、智能化驾驶等新产业、新业态的迅猛发展。
二是新质生产力具有高效能性，有助于激发与引导需求升级，培育强大的国内市场，增加国内外市场的有效供给，提升产品的国内外市场占有率。实体经济发展要通过产品创新、服务创新、消费场景创新、消费模式创新、消费方式创新等一系列产业创新方式，激发与引导需求升级。通过需求创造与需求精准匹配，而不仅仅是传统的需求满足，为供给与需求的有效对接创造有效机制，为发挥好我国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提供助益。
三是新质生产力具有高质量性，有助于带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通过产业间投入产出、产业生态联系、产业渗透等多种方式，发挥示范带动作用，从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生物医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与未来产业迅速扩散到一般加工、机械制造、能源化工等传统产业，推动传统产业向创新、高效、绿色等方向转型升级。
（二）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
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要以实体经济为着力点，以先进科学技术赋能生产过程数字化、产业结构高端化和产业发展低碳化。
一是新质生产力是数字经济时代生产力发展的新质态，发展新质生产力有利于提升生产过程中资源利用效率。借助物联网和大数据分析等智能化技术，加强对生产过程的监测和优化，减少能源消耗和废物排放，实现可持续的生产模式。发展新质生产力还能强化生产者与消费者的联系，加强产品设计与用户体验的协同，促进定制化生产和个性化服务的发展，进一步推动产业向智能化、数字化方向发展，为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提供更多可能性。[2]
二是新质生产力中科技含量高、融合能力强、涉及领域广等属性有助产业向高端化方向发展。在产业升级中，新质生产力推动企业优化与整合价值链，以灵活应对市场需求的动态演变及全球产业链的持续重构。此外，新质生产力孕育了人工智能等前沿产业与新业态，为产业结构的深度优化与转型升级注入了新活力。新质生产力通过引领智能制造、工业互联网等先进技术的应用，推动了传统产业的转型。据中国工程院2023年发布的《中国新一代人工智能科技产业发展2023》显示，在第二产业中，人工智能与制造业的融合分布密度高达87.36%，这方面的融合在煤矿行业表现明显，截至2023年6月，国家能源局发布信息表明全国煤矿智能化建设典型案例已达80项。同时，新质生产力还拓展了劳动对象的范畴，为未来产业的繁荣开辟了广阔空间。
三是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传统生产力追求速度快、规模大，而新质生产力则致力于统筹经济、生态和社会效益的协调联动，通过内含绿色要素的劳动对象、劳动资料和能源结构的优化，促进产业低碳化发展。新质生产力还通过深层优化与生产体系的全面转型，实现资源高效利用、废弃物减少及产品生命周期的可持续性。此外，新质生产力还催生了创新型商业模式，如共享经济、循环经济等，是推动绿色发展的重要力量。
（三）提升全球价值链的位置
我国要想实现全球价值链的攀升，必须在统筹发展和安全中以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助力高水平对外开放。
一是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有助于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为提升全球价值链营造良好的市场环境。习近平强调，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深化要素市场改革，建立高标准市场体系”。数字经济时代，新质生产力以数据要素作为新型生产要素，有助于“促进商品要素资源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加快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进一步看，数据要素为完善市场法制提供了数字化基石，实现了市场主体与客体间的信息均衡，为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信用体系提供了数字化支撑。此外，数据要素有效缩减了生产与消费主体间的信息不对称，促成了两者间的直接交换关系，催生了新的生产与消费模式，推动了传统产业的智能化、信息化、数字化转型。
二是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有助于推动数字贸易发展，为提升全球价值链提供支撑。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是数字贸易发展的重要支撑，截至2023年底，“网络基础日益完备。我国已建成全球最大的光纤和移动宽带网络，全国行政村通5G比例超80%”[5]。新质生产力以多元数字应用场景和海量数据等优势加快数字贸易发展，可拓宽我国实体经济发展路径，加速商品价值创造模式的转变，重塑企业生产与组织形式，促进制造业与服务业的深度融合，推动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升级，全面提升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
二、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亟须破解的难题
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既为实体经济转型升级发展、创新能力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提升和开辟新领域带来重大机遇，也存在亟须破解的一些难题。
（一）传统实体经济遭遇冲击
传统实体经济在近年来面临了多维度、深层次的冲击，这些冲击的原因源于全球经济格局的深度演变、科技进步的日新月异以及消费者需求和偏好的动态调整，新业态的崛起导致市场结构发生变化。
一是全球经济格局的演变对传统实体经济产生了深远影响。全球化的深入推进使国际贸易与金融市场联动性增强，但也导致经济波动性和不确定性上升。全球经济的不稳定性使市场需求剧烈波动，对传统实体经济运营带来挑战，影响生产计划、库存管理、供应链稳定性等。经济衰退时，需求萎缩会导致产能过剩和库存积压，削弱企业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
二是科技进步的日新月异对传统实体经济构成了巨大挑战。随着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兴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应用，一些传统行业和产品正逐步被高效、智能的科技解决方案所取代，进而改变了传统实体经济的生产方式、产品形态，并对其商业模式、组织架构和人才结构产生深远影响。
三是消费者需求和偏好的动态调整对传统实体经济提出了更高要求。现代消费者对产品品质、设计及个性化要求日益提高，且因互联网与社交媒体普及，消费者的信息获取更高效，选择更理性。这推动传统实体经济不断调整产品组合，提升品质与服务，以适应市场需求。
四是新业态的崛起导致市场结构发生变化，进而影响不同地区传统产业发展模式发生变化。新业态特别是数字经济与在线服务的迅猛崛起已深刻引发市场结构的显著变迁。这一变革具有跨产业的广泛影响，不仅对特定行业，而且对整体经济格局都有着深刻影响。从现实发展来看，数字经济作为新质生产力主要形式之一，已经对我国中部地区的实体经济发展产生一定程度的挤出效应，随着新业态的持续渗透，原有稳定的市场界限日益模糊，新兴与传统企业间的竞争格局正在经历重塑。这一变革对传统产业的发展模式构成了双重影响：既带来了转型与升级的压力，也为其提供了融合创新及增长的新契机。
（二）关键核心技术亟需攻关
随着全球科技竞争日趋激烈，是否拥有关键核心技术已然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竞争力的重要标尺。然而，当前我国在若干关键领域和核心技术上仍存明显短板，如我国在芯片制造、新材料、航空发动机、高端装备制造等领域还落后于美西方大国，存在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问题。
一是研发投入不足。尽管国家政策对科技创新扶持力度加大，研发资金投入有所增加，但在关键核心技术的研发投入上仍显不足，广度与深度有待提升。受国家财政资源有限及企业对高风险、高成本技术研发的保守态度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前沿科技探索与创新存有差距。资金和高端人才的双重短缺，又进一步制约了我国在高端科技领域的突破及高新技术成果的产出。
二是技术壁垒与知识产权问题。在高科技某些领域，国外技术封锁与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对我国技术进步构成阻碍。西方大国通过狭隘的知识产权法和技术转让限制，对我国技术的获取和创新形成壁垒。对此需立足自主创新，突破技术封锁，并加强对知识产权重要性的认识，完善国内相关立法保护及交易管理机制，以提升在全球科技竞争中的地位，推动国内科技创新持续发展。
三是产学研脱节。由于科研创新与市场需求间存在显著断裂，导致许多科研成果难以从实验室迅速转化为实际生产力，产学研脱节问题严重。为解决这一问题，需构建紧密的产学研合作体系，加强科研机构与企业合作，提高科技成果转化效率，促进新技术在实体经济中的应用。
（三）传统产业转型升级面临挑战
传统产业是发展和形成新质生产力的基础，其在制造业中的比重超过80%，是经济发展的“压舱石”，是实体经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长期以来在推动国家经济增长、吸纳就业和创造社会财富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随着经济的持续发展以及科技的不断进步，传统产业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是从生产效率的维度审视，众多传统产业因采纳相对滞后的生产技术与设备，致使其生产效率处于较低水平。而现代市场对产品的需求正朝着多样化、个性化方向演变，且产品迭代的频率愈发加快，使得传统产业的生产模式难以契合现代消费者对产品数量、品质及交付速度的严苛要求。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通常牵涉到整个产业链的重构与优化，其上下游企业的紧密协作、供应链的稳固性以及市场需求的精准对接，均是在转型进程中需要攻克的难题。
二是在产品质量层面，伴随着消费者对产品品质与安全性的持续关注，传统产业在质量控制等环节的短板逐渐显现。一些传统产业因缺乏尖端技术支撑与严谨的质量管理体系，导致产品合格率不达标，甚至存在安全隐患，削弱了它们在市场中的竞争优势。
三是环保与能耗问题亦逐渐凸显为传统产业所面临的重大挑战。在过去的发展历程中，部分传统产业对环保的重视程度有所欠缺，因而在生产过程中产生了显著的污染排放。同时，由于设备老化、技术滞后，能耗水平居高不下，不仅加剧了国内的环境污染问题，也抬升了企业的运营成本。随着国家环保政策的日趋严格以及社会对绿色发展理念的日益重视，传统产业在环保与能耗方面的困境亟待破解。
这些难题的破解必须通过新质生产力赋能。近年来新质生产力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发展的成效已日益凸显，如有的建材企业采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后，不仅把劳动生产率提升了50%以上，也极大提升了产品质量。
三、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对策措施
新时代新征程，推动新质生产力更好地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需针对现实中存在的亟须破解的难题，提出有效的对策措施。
（一）在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中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对标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的目标任务，通过切实举措助力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筑牢基础。
一是要强化创新驱动，提升要素配置效率。加大研发投入力度，推动科技创新和成果转化。积极构建完善的国家创新体系，形成包括科研机构、高校、企业等各方力量的协同合作创新合力。积极培育新产业、新业态，显著提高生产要素的利用效率和附加值。以创新推动实体经济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发展。
二是要优化要素结构，促进产业升级。增加对人力资本、技术资本等高端要素的投入，以提升产业技术含量与附加值，推动产业高端化发展。促进产业数字化转型，以数字新技术与新模式提高生产效率和质量，实现产业升级。在此过程中，政府应发挥政策引导作用，企业应注重技术创新与提升，社会各界需加强合作，共同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是要加强政策引导，营造良好的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环境。为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政府应加强政策引导，综合运用财政、税收等手段支持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设立专项资金促进科技创新与成果转化。积极搭建交流平台，加强政府、企业、科研机构及高校之间的产学研合作，共同营造良好的创新环境，以助力实体经济的高质量持续发展与创新升级。
四是要深化改革与开放策略，进一步培育和释放市场潜能。一方面，对标建设全国一流大市场的目标，通过深化市场化改革，完善市场架构，以此来催发市场主体的内在动力和创新能力，进而驱动生产要素的创新配置。同时，必须加大反垄断及反不正当竞争法的执行力度，以确保市场环境的公平竞争，从而有效提振市场主体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为经济的蓬勃成长提供助力。另一方面，应构建和完善市场交易规范及监督机制，以增强市场的透明度和预见性。加强市场基础建设的投入，全方位提升市场服务的质量和效率，进而优化资源配置，提升生产要素的使用效率。
（二）在技术革命性突破中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新质生产力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点就是要攻克关键核心技术，助力实现技术革命性突破，破除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技术阻碍。
一是要加强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提高原始创新能力，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可持续性基础保障。建立包括国家和地方财政专项、免息和低息贷款专项等常态化的经费支持体系，为各类科研机构开展长期、深入的基础性研究提供可持续的经费支撑。构建多层次、多渠道的基础研究人才培养体系。如瞄准关键核心技术特别是 “卡脖子”问题所涉及的基础性科技，加强人才培养和资金投入，率先抢占未来科技发展的制高点。[7] 推动基础研究成果的产业化发展。建立产学研一体化合作共同体，推动基础研究成果向应用转化，为实体经济提供源源不断的技术支持。
二是要对标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形成有利于攻克实体经济类企业所需的关键核心技术的体制机制。政府应制定科学政策，明确关键核心技术攻关目标，通过专项资金、税收和贷款优惠等手段鼓励各主体积极研发，并强化产学研协同创新，形成合作创新攻克关键核心技术的新格局。完善科技成果评价与奖励机制，激发科研创新动力。利用市场机制引导社会资本参与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形成多元化科技投入体系，并加大知识产权保护，以促进全社会科技创新与发展。
三是要对标世界一流技术标准，加快国际科技合作与交流。积极参与国际科技合作项目，与国际先进企业和科研机构开展深度合作，在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可控的同时，建立和世界一流科研机构或国家共同攻克关键核心技术的联动攻关机制。在大力引进和学习世界一流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同时，进行消化吸收再创新，打造世界一流技术创新高地，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关键技术支撑。
四是要建立有利于精准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核心技术转化体系。通过建立健全成果转化机制，推动关键核心技术成果与市场需求的有效对接。同时，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建立涉及各领域各方面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并且针对新科技的快速发展，建立有利于及时跟进、适应新发明的知识产权完善体系，为创新主体提供有力保障，也为关键核心技术转化提供可持续的创新支撑。此外，还应加强创新文化的培育，激发全社会的创新活力和创造力，为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五是要以技术革命性突破为引领，打造世界级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创新产业集群。加大高科技技术赋能实体经济类企业，培育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可控的世界一流现代企业。如打造具有世界引领性的先进制造业集群，并发挥我国先进制造业集群对我国其他实体类企业的带动作用，形成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合力。加快建设制造业等实体类企业创新发展示范区，为全国范围实体经济创新发展提供支撑。通过相关顶层设计，为实体类企业创新发展示范区建设提供财政资金、贷款、政策等支撑。
（三）在产业深度转型升级中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产业深度转型升级是催生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因素，而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是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应通过切实举措在产业深度转型升级中赋能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是要促进实体类产业向高端化方向转型发展。着力推动实体类产业向高技术、高附加值、高竞争力的方向发展。一方面，要构建政策和市场联动共同体，形成促进实体类产业向高端化方向发展的合力，积极形成世界级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高质量发展集群；另一方面，利用新科技、新技术赋能各类实体类传统产业全过程、各领域，形成从生产到流通的高端化赋能，进而促进其转型升级高端化发展。要加大对关键核心技术的研发和应用力度，通过设立专项资金、建设研发平台等方式，支持企业开展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提高产品质量和技术含量。
二是要促进各类实体类产业智能化转型升级发展。通过引入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技术新科技，赋能实体类产业高质量发展，实现生产、销售等过程的智能化控制，提高该类企业的智能化水平。一方面，加强工业互联网建设，推动供应链协同和资源共享，建设工业互联网平台，促进企业间的信息共享和资源整合；另一方面，推广智能制造装备和技术，提高生产线的自动化和智能化水平。
三是要加快构建绿色低碳循环产业发展体系，推动实体类产业绿色化发展。要通过推广清洁能源、实施节能减排措施、加强环境治理等方式，降低实体类企业的能耗和排放，提高资源利用效率。要加快企业环保标准制度体系建设，为企业和各级政府及官员进行环境治理、绿色化发展提供依据。一方面，对于政府官员来说，实施严格的环保责任制，建立环境问题地方直接涉及的党政主要干部晋升一票否决的干部考核体系；另一方面，对于企业自身来说，实施严厉的处罚和关停政策，从而形成环境治理和绿色化发展的合力。在这一过程中通过税收减免、贷款利息减免等优惠性政策，鼓励企业采用环保材料和工艺，降低生产过程中的能耗和排放。
来源：《理论视野》2024年第12期
网络编辑：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