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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全胜:马克思主义的出场效应——与人们同在并继续指引人们的生活

来源:《武汉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2期 发布时间:2015-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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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论文“解构视域下马克思主义的出场形态——德里达的《马克思的幽灵》解读”

德里达何以这样看重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因为生存的本能要求人们必须认清传统的困境,以把握现实生活。于是,“问题实际上就是‘向何处去’,不仅是那鬼魂来自何处,而且首要地是它马上就要回来吗?它不是已经开始登陆了吗?它将要去往哪里?将来会怎么样?将来只能是对鬼魂而言的。还有过去”。冷战之后,如何看待异质性的马克思思想遗产,已经成了一个突出的现实问题。

德里达用出场学打破了学科界限,“德里达主要关心的一件事就是要打破各学科领域的严格界限”。如何看待异质性的马克思思想遗产,无非有两种现实选择。是把它彻底地扔进历史的故纸堆,还是推动它重生?西方主流意识形态竭力证明“马克思主义已经死亡”,要做的就是沿着民主自由的道路继续走下去。福山的“历史终结论”声称苏东剧变标识着民主和自由有可能成为政治的终极目的,造成政治模式的终结。福山兴奋地宣称:“福音还是来了。20世纪最后25年最令人瞩目的变化是,不论是军事管制的右翼,还是极权主义的左翼,人们都发现,在世界貌似最专制的核心地带存在着巨大的致命弱点。从拉丁美洲到东欧,从苏联到中东和亚洲,强权政府在20年间大面积塌方。”截然不同的是,德里达一再声称,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精神和方法仍渗透在日常生活之中,仍占据着人们的头脑。“解构力图超越哲学思考。在哲学内部解构”。实际上,如何对待马克思思想遗产的问题早就是个陈旧不堪的话题。马克思思想遗产归属问题的历史,对于一些人,“和我们的年龄一样久远”。如今,这个问题又凸显出来了,成为日常生活中的断裂。“马克思主义往何处去的确已是一个摆在和我们同处一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年轻人面前的问题了。同样的问题已经被提出过了”。德里达对这个老问题,作了尝试性的回答。

第一,作为“幽灵”的马克思及其思想,总会呈现为变革现实的物质力量。

在德里达看来,马克思思想遗产的继承问题,无非有肯定和否定两种回答。西方主流意识形态宣称,马克思及其共产主义已经消失殆尽。与此同时,德里达却提醒人们马克思的批判精神是一个永远也不会退场的“幽灵”。他宣称,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想不会烟消云散,非但不会消逝,而且能够再次出场。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想作为时代精神的集中体现,必定会成为影响生活的潜在力量。这种潜在力量将变成摧毁国家、家庭、宗教等一切现存制度形式的助推器,“马克思已经将党的形式赋予了某种力量的特有的政治结构,根据共产党宣言,这种力量必将成为革命、变革、占有、国家的消灭、政治事务的终结等等的原动力”。于是,共产主义及其思想非但不存在退场的迹象,反而时刻加强着对现实的影响,“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无论如何得有一个马克思,得有他的才华,至少得有他的某种精神”。

世界是不断运动的,解构的宗旨就是揭示世界的本质,“解构主义的本质是反传统,其要害是离经叛道,或者说是对传统的经院哲学的反叛和解构”。马克思的精神要义也是,旧的时代终将过去,而之后的生活更加美好。他持有进化论的观点,认为社会是不断变化发展的,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将无限幸福。虽然马克思主义仅仅适用于临时性的历史阶段,但这不表明它就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它在某一时刻总会重新显形。马克思及其共产主义运动尽管已经退出现实状态,但它仍旧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具有多重的伦理价值,因而就不是轻易能摆脱、能驱赶得了的东西。马克思思想“一直是而且将仍然是幽灵的:它总是处于来临的状况;而且像民主本身一样,它区别于被理解为一种自身在场的丰富性,理解为一种实际与自身同一的在场的总体性的所有活着的在场者”。于是,冷战之后,马克思的“幽灵”只是暂时离开,它必将能够再次出场,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客观趋势,正如德里达指出的,“幽灵永远都是亡魂。人们无法控制它的到来和归去,因为它是通过归来开始的”。

因此,在德里达看来,苏东剧变只是马克思“幽灵”的暂时隐形,这个幽灵不但没有退出历史舞台,而且将继续起着指导实践的作用。

第二,马克思的“幽灵”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不可或缺的思想资源。

在德里达看来,苏东剧变只是马克思主义曾经附形的斯大林体制的退场,它并不表明马克思批判精神本身的销声匿迹,它在精神层面还将继续产生作用。在各种势力重新组合、各种价值观念碰撞交流的时代,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也将参与进来。人们可以不认同它的原则,但人们必须认识它,因为它就布散在人们中间。这是因为:一方面,在这个矛盾丛生的时代,人们需要马克思的批判精神来考察当代发达工业社会的各类弊端,“从马克思主义的‘精神’中汲取灵感,以批判法律假想的自律性,不停地驳斥国际当局借助强大的民族—国家,借助技术—科学的资本、符号资本和金融资本以及国家资本和私人资本的高度集中进行的事实上的接管”。马克思及其共产主义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的批判精神的彻底性,这种彻底的批判精神是批判发达工业社会弊端的宝贵思想资源。另一方面,在这个苦难不断降临的时刻,人们需要借助马克思的批判精神抚平记忆的伤痕。德里达声称,人类自诞生以来,就在一个接一个的苦难的夹缝中求生存,为了生存就要承受苦难、承受恐惧,人类对不能掌控的东西总是充满恐惧,所以一旦面临灾难和危机时就自然地去求助于“幽灵”之类的东西。而现在就是一个充满灾难和暴力的时代,人们只有借助于共产主义理想的抚慰,才能战胜内心的恐惧。德里达认为,“所有的意义表示都必然是模棱两可的”,学者可以对共产主义的阶级斗争和剩余价值等理论弃而不用,但无法忽略共产主义中的批判方法和策略,因为这是审视资本主义各种问题的有效武器。共产主义中的批判精神能够引领人类发展的道路。它不仅没有丧失影响力,而且仍是当代发达工业社会的一面镜子,“假若我们思考一下马克思、恩格斯本人有关他们自己可能变得过时和他们固有的不可克服的历史局限性的言论(例如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48年的再版序言中的论述),就会觉得他们的教训在今天显得尤为紧迫”。历史早已表明,彻底的社会批判精神和方法会持续对现实产生影响,“在我现在不得不加以抵制的所有各种诱惑中,有一种诱惑就是记忆的诱惑,即去叙述我以及我这一代人在我们的整个一生中所共同享有的东西:马克思主义的经历,马克思在我们心目中和几乎慈父般的形象,以及我们用来和其他的理论分支、其他的阅读文本和阐述世界方式做斗争的方法,这一方法作为马克思主义的遗产曾经是——而且仍然是并因此永远是——绝对地和整个地确定的”。

德里达进而声称,马克思及其共产主义已经成为人类思想遗产的一部分,它必将继续发挥潜在的影响。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并非轻易就能遗忘的东西,它早已变成一种不可动摇的政治原则。如同《哈姆雷特》中的“幽灵”,马克思的指令,我们也必须忠实执行,因为我们与马克思有继承关系,“地球上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愿意与否,知道与否,他们在今天某种程度上说都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马克思思想及其批判精神已经深入人们的骨髓,纠缠着人们的头脑,左右着人们的选择。德里达郑重地警告世人,应该牢记先辈们的提醒:“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马克思主义曾经深刻地影响着人类的历史和思想,今天,它必定还将继续发挥潜在的影响。

因此,在德里达看来,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已经成为人类思想宝库中的珍贵遗产。它是人们审视当代发达工业社会各类弊端的有利工具。(注释略)

 

 

(作者单位:东南大学人文学院)

 

网络编辑: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