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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痼疾和短期冲击，在充分认识到困难、压力、风险隐患的基础上，要看到中国经济基础稳、优势多、韧性强、潜能大，长期向好的支撑条件和基本趋势没有变。当前，尤其要分清轻重缓急、坚持标本兼治、合理引导预期，将长期向好的基本面转化为实实在在的高质量发展成果。 

　　重视名义增长—— 

　　回首2021年，中央明确将“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作为指导接下来5年及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纲领性文件，体现了我们党一张蓝图绘到底的决心。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是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结果，其中有一些需要明确的量化指标。比如，到“十六五”末，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要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需要经济增长速度保持在一个相对合理的水平之上。 

　　保持持续的名义增长，不仅可以让经济主体形成良好的预期，还有助于巩固一国汇率水平。现实表明，一国物价、利率与汇率水平之间从来就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当前，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激活名义产出，有利于人民币汇率稳定。 

　　但也要清醒认识到，名义增速取决于实际增长和通胀之和。温和的通胀，有助于产出在名义和实际水平上呈现正向增长；恶性通胀和成本推动型带来的增长不仅不可持续，还会给经济社会带来恶果。这也是中央在强调需求拉动时多次提及先立后破、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原因所在。在需求拉动时，一定要注重确保供给面的高质量发展，形成国民经济的良性循环。 

　　利用好政策工具—— 

　　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提高财政赤字率，确保财政政策持续用力、更加给力”，表明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债务与增长的关系，意味着要更为科学地设置债务上限约束机制。当前，产出增速低于潜在增速且利率水平较低，我们有条件通过财政扩张来促进经济增长。 

　　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加强超常规逆周期调节，表明中央对经济形势的科学判断，并在此基础上下定了政策决心。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有望给经济金融体系提供更为充裕的流动性，提升资金可得性，降低融资成本，从而为经济恢复活力提供必要支撑。此前，人民银行已多次实施降准降息。在政策方针的引导下，2025年将迎来更大幅度的降准降息。 

　　在中央对宏观调控各领域提出具体要求的基础上，各部门应当注重打好政策“组合拳”。近年来，中央多次提出要增强宏观政策取向的一致性，并突出强调了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协调配合。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两大政策的协调配合已超越政策取向的选择，而进入政策传导机制和操作流程配合的深水区。 

　　当前，总需求出现了明显抑制，仅靠宽松的货币政策已无法有效拉动总需求，需要财政政策直接进行支出以形成现实的需求。通常情况下，财政支出需筹集资金，政府要进行债券发行，这一过程就需要金融部门的配合。与此同时，政府债券所形成的收益率曲线又成为整个金融体系定价的基石。此前，人民银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常规性购入国债就是这两大政策配合的鲜活案例，充分体现了宏观调控理念和调控手段的不断成熟以及对经济工作规律性认识的不断深化。 

　　以激活消费为牵引—— 

　　近年来，中国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基本维持在55%左右。其中，居民消费占GDP的比重接近40%，政府消费占GDP比重为16%左右。中国居民消费占GDP的比重不仅远低于美国的68%左右，也低于日本、韩国的55%和50%左右。抓住消费来拉动总需求，应该说是牵住了牛鼻子。 

　　2025年，国家将安排更多资金用于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把更多消费品纳入支持范围，并优化补贴发放流程。在助推边际消费改善的同时，还应更加注重消费能力的持续提升。其中，稳定收入预期是重中之重，完善收入分配制度是题中应有之义。同时，构建更为完善的社会保障网，将更多的储蓄压力转化为消费动力，并不断提升居民消费能力、意愿和层级。 

　　影响居民消费的因素，另外一个不得不提的是财富效应。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1978—2022》分析，中国居民的总资产2022年底已达到564万亿元，扣除负债的净资产，总财富接近482万亿元。财富总量相较于1978年增长2280倍，年均复合增速达到19.2%。当前，居民总资产主要由住房资产和金融资产构成。2022年底，上述两项资产分别达到267万亿元和277万亿元。如果资产价格大幅波动，必然会对居民的财富状况产生冲击，从而影响居民消费意愿。从这个意义上看，我们应该能够更为全面地理解“稳住楼市股市，维护金融市场稳定”的深刻含义。 

　　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数据，就是居民债务占可支配收入比重的国际比较。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中国的这一比值持续上升。这表明，即使提供宽松的金融环境，居民利用债务去扩大消费的空间实际上依然受到制约。为了营造更加良性健康的国民经济循环，有必要稳步提升居民可支配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占比，最终通过收入和财富的双重提升，保持居民消费能力和消费意愿的稳步提升。 

　　（作者为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上海市人民政府上海研究院特约研究员） 

　　来源：解放日报（2024年2月11日） 

　　网络编辑：慧慧